在這裡,雖然K對於科學議題意興闌珊,但藉著『泰吾士報』他仍然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觀察這裡所有人的活動。
做在斜對角的L,把K的行為編列為蝸牛行為,就像海斯密絲(Patricia Highsmith),有一年,L整天都在讀她那Ripley系列。
在另角落集結數學家、物理家名號於ㄧ身遠從德國回來的W,正精力充沛的和維也納ㄌ遊學回來的J聊天著,這個看似平常的下午茶,實際上是個見拔奴張的知識角力
對L而言這兩位完全呈現不同的的人格特質,W,有著一頭與身上三件式西裝同色的灰白頭髮,鼻樑上的金邊眼鏡,緊緊繫著白色圓點的深色保守領帶,這樣裝扮總讓人想起銀行職員,一個幾乎不會讓自己經手的款項發生透支情況的嚴謹職員,也不知是否在德國關係,總有著德國人那種嚴謹不苟言笑的態度
坦率、興高采烈、散發著維也納陽光浪漫氣息的J,就和W形成強烈對比,至少此時J正暴跳如雷的和W爭相討論
說起這個J,這位來自蘇黎士聯邦理工學院的科學家,是高等研究院物理幫中最具攻擊性的評論家,這位以『巨磁阻效應』獲得2007年的諾貝爾物理奬的狂妄物理學家,在研討會上對於某些交帶不清楚的理論或想法大肆批評的時候,貴為高等研究院的院長都得摸摸退讓三分
J在1988年在實驗室中發現原理後,在2007年和另為ㄧ位彼得科學家共同得獎,在原理中指出:『物質在一定磁場下電阻改變的現象,稱為「磁阻效應」,但當電阻率減小,幅度相當大,比通常磁性金屬與合金材料的磁電阻值約高10餘倍,稱為「巨磁阻效應」(GMR)』
然而這項發現,也成為日後商業上的重要發展,提供了具體的限制,在物質和能量理論中,許多看似數學上可行但在物理中卻行不通的說法。
又別於百般無聊又陷入昏睡的K,在另ㄧ角落的L對於W和J所爭論的議題更顯得有趣,兩個來自納粹魔掌中逃離出來的科學家,正揮舞著手中餅乾和茶,雜夾著德文、法文和英文的交談語言,比手畫腳、口沫橫飛的爭論著數學家和自然科學家對『知識』的不同理解和認定
操著濃厚德國口音的W,正熱切的說明:『數學中所存在的驗證觀念,提供了輪廓清析、毫不模糊的嚴謹方式,從已認定的公理中創造出新的知識,數學家從舊有的知識,邏輯系統中開始演繹推論出新的真理』
J瞪著這個用『數學家觀點』過份簡化世界本質的同僚,氣急敗壞的反駁:『問題就是沒有任何標準可以認定你們所謂的公式是一種知識,更別遑論已這些公式所延伸出的其他知識,『知識』的界定標準,應該是足夠符合我們對於世界的認知,或者描述事物的本質為原則。就像你們數學家假設『兩條平行線相交於無窮遠的某ㄧ點』,在真實世界中根本找不到無窮遠處,兩條平行線也不可能會相交,但數學家對於這個事實卻總是不為所動,只關心邏輯演繹的一致性,沒有一個物理學家可以接受一個與觀察或實驗結果相反的假設。』
這樣的評論觀點W已經聽過許多次,溫和的W沒有閃避這樣攻勢,反而像在安撫激動小孩子般說著:『當然,當然,數學界目前狀況似乎比以前更糟,連我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怎樣的共識,什麼樣的邏輯標準才可以被用以創造出新知識。』
K的詩意靈魂完全震懾於這樣激烈的意見交流中,雖是隔岸觀火,對於這樣的知識角力興趣正逐漸增溫。
平心而論,任何一個詩人,人道學家或者藝術家從直覺的靈感中所感受的認同『知識』,和W和J所認定的『知識』成份完全不同。
W相信,唯有尊尋一套邏輯演繹的方式,針對一組看似隨意提出的假設推斷出的假設值結論,才可以產生新知識
至於J所堅信,一定要透過冰冷儀器所測量出來的數據結果,這樣觀點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,這兩個傢伙對於知識是多麼狹隘不健全,K默默嘆道:『也許這就是院長要我來這裡的原因,想在這種毫無創意的科學辯論中注入一點人文氣息』
『可惜要跨越橫更於科學家和詩人之間的那如同峽谷般的鴻溝,實質上是非常困難...』L不知何時走到K的身邊,說著這段令人思考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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